样的愿望;也知,自己如果任地一走了之,会有怎样的后果,会连累多少人。
还有父王母后和各位兄们,他们又会有多难过啊。
一想到这些,我便觉得自己被负罪压得窒息。
不被任何人理解,自己亦沉溺于罪恶——这时候我才理解,师父曾说过的这句话是什么意思。
不被任何人理解,那并不是多么令人难以忍受的事,可如果自己也不能原谅自己,又该怎么办呢?其实……其实真的不是那么不得了的愿望!就算不能实现,也不会影响到什么。
我最多也只会失去半条命,不,也许说三分之一都嫌多了。
我时常倚坐在那座墙,呆呆看着外面世界的一角,一边幻想着今后的冒险,一边又劝说着自己放弃这个愿望。
翱翔于天际的白龙,从粼粼湖面中一跃而起的大湖怪,都渐渐从我前淡去,最后剩的,只有一朵纤细又丑陋的,在那片荒芜到令人心生恐惧的大漠中,随风轻轻摇曳。
师父在来信中说她又将来到迦南,我抱着那封信兴奋了很久,盼星星盼月亮地等着师傅的到来。
最后等来的却是侍从惊慌失措的传信:「贤者大人在城外被歹人袭击了!幸好发现及时,暂无生命危险……殿?殿你要去哪里!?」我奔向安置师父的病房,心中混得无以复加:师父这样的大法师,怎么可能……!?一路上,侍从向我汇报着事的经过。
据说那歹徒伪装成普通农妇的样,说自己摔折了无法行走,趁师父搀扶她的时候一刀刺向了师父的膛,随后拾起钱财便逃之夭夭。
我听得只觉得一血气直往上涌,在看到师父躺在病榻上气息奄奄的样时,更是觉得有什么在脑中炸开,「您还记得那人什么样吗?我要去找她算账!」「算了……」师父拉住了我的手,她并没有用多少力气,但是我却无法挣开那只手,「算了,她也不容易」「什么不容易……」那血气几乎要从我的中泻来,「这不是容易不容易的问题吧!这人一定是惯犯,都不知害过多少人了!就算……就算她真有什么困难,怎么能去骗人!怎么能因为一钱财就去帮助自己的人!!」「算了……大家……大家都不容易」师傅依然定地拉着我的手,用一如既往的,悲悯的神注视着我。
一次的,我觉得这神是那么的让人不舒服,让人火大。
师父被人掌掴时的景象又浮现在我面前。
就算好事也不会被人谢,更不会得到好报,一直以来都是这样,一直以来都是这样……我不知是在气师父,还是在气这个世界。
我压住怒火,坐在床边,反握住师父的手轻轻挲着,我忍了又忍,最后还是问了来,「师父,你……你总是这样,就不觉得累吗?」我知,这个问题很不礼貌,甚至有些伤人,但不问来我又憋得难受。
「累吗……累吗?」师父浅浅的笑容,用恍若在梦中的神喃喃自语,「这就是代价」要为自己的选择付代价——师父从前总是把这句话挂在嘴上,那时她说这句话的理由我了解,那是为了教育我,但现在,师父为什么要说这句话呢?我还没有来得及问,师父便用另一个问题堵住了我的话。
「你还是……想吗?」她压低声音,趁医师没有注意我们的谈话时,悄悄说。
我知她是在问我,你还是想去冒险吗?啊啊——她到底还是问来了。
我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。
我知,我之所以那样慌张和愤怒,不只是因为气愤于师父的经历,更是因为我害怕——害怕遭遇同样的事。
我曾以为我已经好了受苦的准备,但那其实只是我肤浅的一厢愿——我觉得我既厉害又聪明,所以一定一切都能顺利。
我没有把自己完全和那群「尸」等同,因为我相信我绝不会落到那地步。
但是现在师父将赤的现实摆在了我的面前。
像师父这样厉害的人也会血,也有可能死去——还是被那样不堪一击的农妇所伤。
那我又算得了什么呢?「师父,一定要一直小心翼翼的,才能在外面的世界生存去吗?」我努力忍住颤抖,咬着牙问。
「是啊」我痛苦地闭上睛,在心中呐喊:放弃吧,果然还是放弃吧——那样的人生不适合我啊!曾幻想过无数次的冒险的景象,像被洗一样从我脑中消失,翱翔于天际的白龙,从粼粼湖面中一跃而起的大湖怪,都渐渐从我前淡去。
但是……但是……啊啊……那朵……我睁开睛,苦笑,「我好像还是想……怎么办呀?」「还是想啊……那就没有办法了」师傅了伤脑的神。
她虚弱地将手伸怀中,掏一朵递到我的手上。
「我又去了那片荒漠,但那个画家已经不在那里了」「也不知是终于画得满意了,所以回家去了,还是已经……」「在那样谁都不会去的地方,画着谁都不会看的画,到最后不为人知地死去,这样的人生到底……」「我在那里采了一朵,送给你」「不会让自己后悔的事吧」师父说着说着,手便无力地垂了去,她因为力耗尽陷了沉睡。
我看着师父侧颜发起了呆。
我也知,自己不会后悔的事就好。
「可是只有了才知会不会后悔呀」我苦笑着自言自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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